天下第一秘之 -- 第二十三章 秘書的權力：他讓誰下誰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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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委一位領導披露：“河北省級領導的升遷，都有李真背后的操作。最具代表性的是原省委呂秘書長的變遷，她曾經當過河北省某縣委書記、石門地區行署專員、承德市長，由于她工作成績特別突出，被提拔為河北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 。
在鄧小平時代，呂在任石家莊地區某縣委書記時，她曾在中央某權威刊物上發表了一篇《還是社會主義好》的文章，該文章后被外電廣為轉載報道，外國人據此推斷：中國鄧小平還要走社會主義道路。她因此聲名鵲起。
李真在省委辦公廳工作時，對這位嚴格要求自己的秘書長心懷不滿，曾露骨地對這個秘書長說：“你當秘書長，還不是我一句話”。
以李真所在的省委辦公廳而言，更直接的晉升途徑是，當上省委秘書長，成為常委進入班子。但現實的情況是，這一位置對李真而言，可能最困難。當李真正為爭取 “副廳”的級別時，這個位置已經有了人選，這就是呂秘書長。
后來在省委常委會上，討論李真升任省委辦公廳副主任時，這位秘書長也投了反對票，對此李真對她一直懷恨在心，尋機報復。
結果在后來的省委領導調整職務時，呂被免去了秘書長一職，僅剩下一個空頭常委的虛職，協助省委某副書記抓農業和農村工作。不過，最后結果是，這位秘書長又調出了河北省。隨后她調到了某省任一市委書記，她憑著個人的超常能力，隨后又榮升為某省省委副書記。
另一個例子是：原省委常委、省城市委某書記，她因阻擊李真秘書升任省委辦公廳副主任，李真從中操作將他調走，他去了北京一個無實權的部級單位任職。
另一個是原省委組織部長后任省委副書記的曾某，她因在考察李真任職資格時，提出了李真任處級僅一年零四個月，不夠規定的兩年，不能晉升為副主任，發表了對李真不利的意見，也被交流到了東北某省任副書記，后來調回了北京。
還有一個例子就是：原省政府的某副省長，他因阻擊李真調入省政府辦公廳當秘書，李真從中操作將他調走，他去了京城一個無實權的副部級單位任副主任賦閑至今。
在李真做到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天下第一秘的時候，他把秘書權力運用達到了頂峰和極限，在河北乃至全國實屬罕見。他對權力的運用，遠遠超過了他本人的職務和級別。副省長、副書記要找省委書記，先得向他打招呼，否則甭想見到書記，李真對副省長副書記一般都不放在眼里。在省委常委中，除了書記外，李真把其他的常委都不會放在眼里的。
河北省的一位全國人大代表說：“李真當秘書的時候很不簡單，每年全國開兩會期間只要他一來，中央總有一個主要領導要到河北團里來坐談，并發表一番演講。李真如果不來，中央主要領導就沒有到河北代表團來座談的，來與不來情況就大不一樣。”
省委一位省級老干部導還透露：1997年黨的十五大召開在即，李真看到和自己服務的領導一塊兒提起來的八位省長、省委書記大都進入了中央，他便想讓自己服務的領導也如愿的進入中央政治局當領導，以便為自己的仕途提供方便，于是親自出馬進行活動，中央給予的答復是：維高同志因為年齡問題，暫不能進入新一屆中央領導班子，稍后安排。因此，在黨的十五大上程維高僅當選為中央委員。
對程維高進入不了中央政治局的原因有多種說法，還有一種說法是：1994年河北省衡水地區農業銀行發生了金融詐騙案，該行被國外金融騙子詐騙走150多億美元，相當于我國外匯儲備的三分之一。大案驚動了中央，中央領導很著急，急令河北限期破案，將款追回。結果大案告破，大部分詐騙資金被追回。在追究有關領導的行政責任時，按中央的要求：應撤銷河北省某銀行行長的職務。但河北省的處理結果卻是：將省某銀行行長調往省政府辦公廳任秘書長，不降反而升了官，這令中央主管經濟的領導很惱火，在公開場合明確表示：河北省欺人太甚了！因此在程維高進入中央班子時，出現了反對意見，受到了強烈阻擊，程未能如愿。
1998年初中央即將召開“兩會”，李真又想讓自己服務的領導進入全國人大、政協當領導，他又開始活動，結果得到的回話還是：維高同志年齡偏大，不宜安排在中央工作。這兩條路都堵死了，眼看著自己服務的書記年齡到了中央規定的省委書記不能超過六十五周歲的上限，書記僅剩下半年多的時間了，李真只能在河北進行活動安排他了，于是李真給他安排了退路：先任省委書記兼省人大主任，到了六十五周歲后再退到省人大去當主任。面對一片反對聲，為防止選舉不出意外，李真利用自己還兼任省委辦公廳副主任職務的便利，為讓程維高當選人大主任，搞一個多數當選，不僅動員代表選他，還將過去集體統一上臺投票的老辦法，改在由各代表團分片設投票箱分別進行投票的辦法，這里面問題就大了，有的區域人數少，一共就幾十票，有十幾票沒有投他，很容易被看出來。這搞得代表們也很緊張。出了問題由各代表團的團長負責，拿市委書記試問，用這個方法，果然奏效，程維高以百分之八十七的得票率順利當選為省人大主任。
中國經濟時報吳兆民評論說:“程維高選舉法”告訴人們什么
省人代會既不隸屬于省委，更不隸屬于省委書記個人，它是全省人民行使自己當家作主權利的政治舞臺
我曾經寫過一篇名為《民主集中制別解》的短文，文中提到，烏有市委茍書記為了當上市人大主任，在人大選舉中以縣為單位計票，哪個縣實現不了“市委意圖”，哪個縣委書記免職。文章發表后（《雜文報》２００１年２月１３日）有讀者問我：“烏有市在哪里？”，我回答說：“烏有市就是河北省，茍書記就是程維高。程維高還當著省人大主任，出于雜文只能打死老虎的無奈，我只好讓他姓茍。”
我并沒有夸張，這件事就發生在１９９８年１月的省人大會議上。當時程維高已經６５歲，在省委書記任上來日無多。但他知道他在全省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也知道他在省人大代表心目中的地位，為了能竊據省人大主任的位置，他采取了以市為單位計票的辦法。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正式選舉前還反復進行了“預選”；在“預選”過程中，各市委書記經常被召去談話，要求他們保證在“落實省委意圖”上不出問題。對于程維高來說，免一名市委書記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所以各市委書記無不戰戰兢兢。即便如此，仍然“預選”了三次，程維高心里才有了底。
會后人們戲稱程維高是“竊省大盜”。我以為這個稱號并不辱沒他。我查過一些資料，這種連偽裝都不要的赤裸裸的做法，２０世紀以來在國內國外還沒有人采用過。就連希特勒、阿明、薩達姆等人尚且知道披一塊遮羞布。斯大林搞過分片計票，在１９３４年１月召開黨的第１７次代表大會時票箱增加到了１３個，但按代表團計票的做法他也沒敢采用。所以，程維高的做法具有空前的獨創性，稱之為“程維高選舉法”名副其實。
“程維高選舉法”的出現，對政治民主化的破壞是災難性的。首先，它沉重地摧殘了人大代表的獨立意識，神圣的責任變成了被迫的義務。會議期間，我曾問幾個做代表的朋友：“程維高如此霸道為何還投他的票？”他們回答：“不投，查出來怎么辦？咱反正是擺設，讓投誰的票就投誰的唄”。其次，“程維高選舉法”出現后，效尤者不乏其人，代表會（不獨人代會）在個別地方竟成玩偶，牛牽狗繃，習非勝是。
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我國根本的政治制度，《憲法》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 。人民行使國家權力的機關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 ”。所以，河北省人民代表大會既不隸屬于河北省委，更不隸屬于省委書記個人，而是屬于全省人民，它是全省人民行使自己當家作主權利的政治舞臺。程維高肆無忌憚地把省人代會踩在腳下，意味著他把全省７０００萬人民踩在了腳下，這是對我國根本政治制度的喪心病狂的踐踏。這種做法比賄選更丑惡，更無恥。所以我以為，在程維高的各項罪惡中，破壞人大選舉應該是最重的一項罪惡。我從前把“程維高選舉法”理解為破壞民主集中制，實在是大謬不然。
李真眼看著自己服務的書記就要退了，僅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于是在河北為書記安排了后事，他們先從省委清理開始，經李真操作，先將一個由南方某省調來年輕有為的省委副書記調到中央某部委任副職；爾后將一個中央下派很有能力的省委副書記調中央某部任職。排擠走了兩個很有希望接任省委書記的年輕副書記后，空下省委書記競爭的位置，以備讓聽自己話的人繼任。
隨后全省各地市換屆選舉在即，在省直廳局、地市副廳級以上全體干部大會上，省委書記程維高講道：“有些人到中央去告我的狀，告我秘書的狀，這些人有政治陰謀，他們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不怕他們告，在河北我和省長與中央的關系很好，河北還是我說了算，這次各地市換屆，我要動五百至八百名省直和各地市的廳局級干部。考察一個干部不光看你的工作實績，關鍵還要看你是否同省委保持一致，是否聽省委書記我的話。最近有唐山的一位書記，不聽我的話，調他到省人事廳當書記他不去，那好吧，我讓把他安排到省委黨校去當第四副書記了，讓他去好好學習學習去，如果這個崗位他還不去的話，那就什么位置也不安排了，誰若不聽我的話，他就是榜樣和下場……”。
在全省各地市換屆選舉前后，他們調整了省直和各地市八百多名廳局級干部，各地市幾大班子主要領導大都成了和自己親近的人。半年后程維高讓出了省委書記的位置，平安順利地進入了省人大當主任。用河北省委一位老領導說的話是：程維高是轉而不退，退而不休。這些都是李真精心操作安排得到的結果。這足以說明，李真活動能量是多么的大。
李真在權力的操縱和運用上總是高人一籌，但李真的權力愈大，權力愈廣，反對派愈多。李真這個權力系統的高手，面對一片反對聲毫無辦法，只好激流勇退，轉到國稅系統偏安一隅，再圖發展。
后來李真通過個人在國稅工作的實績和能力，以及自己在權利上的運作，他又成為全國國稅系統和河北省的省部級雙料后備干部，為自己理想成為政府閣員副總理和一任封疆大吏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他任國稅局長后，大膽改革、工作出色，嬴得上級領導的關注。1997年他曾作為河南省常務副省長，省長人選被推薦到中央，2000年3月雙規前，他曾納入中組部視野，作為國家稅務總局局長的重點人選，作為兩個重點考察對象之一，后來有兩個人到國家稅務總局任副局長，而他由于經濟問題被追查。
李真在權力體系里的作為，是被廣泛議論的話題。曾經與李真同是柴溝堡師范學校物理系四班的同學、現已經是某市市長的一位官員說：“李真是一個天生的政治人物，至少看上去是這樣。”“政治人物”的權力以及“權力尊嚴”，在李真做秘書時獲得了最充分的培植，而在做國稅局局長時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示。
河北省法院的一個曾經接觸過李真的處長告訴記者，李真在做秘書時負責督察工作，所有督察結果都由省里各單位向他匯報，而省里領導聽取督察結果也由李真告訴他們。在他向李真匯報時，李真連頭都不抬一下。事實上，對排場的講究，李真在做秘書時即有了足夠充分的認識，有所不同的是，那時候的李真仍然囿于秘書之位無法張揚。
李真在河北權力體系里素有“天下第一秘”和“二書記”之稱。李真的姐姐也特別強調李真的這份能量。她評價說：“李真做秘書，在全國范圍內，也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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